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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古剑二/乐夏]《思君不至》2

        等了一天都没有乐夏更新,大哭~大哭~~我来混个更新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两人回到营地,天已擦黑,营地上支起黑压压一片帐篷,数堆篝火散落其间,众人围着篝火吃喝歇息。两人先往夏夷则寄身的商队酬谢了首领,取了行李,然后乐无异带他去见偃城驼队领队的阿里木老爹。阿里木老爹一见是乐无异带来的,又听说要一起往偃城去,十分欢喜殷勤,见夏夷则只拎着一个小包袱,赶忙问道:“这位公子有帐篷没有?没有的话也不要紧,老汉这就叫人均一顶出来。”乐无异笑着摆手:“不用不用,他跟我挤一挤便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早有从人替他收拾好帐篷,跟阿里木老爹的帐篷隔着同一堆篝火相望,是这支驼队的营地里最避风暖和的位置。帐篷前铺着厚实的毛毡,乐无异拉着夏夷则过去坐下,从篝火上的锅子里舀了热水给他喝,问道:“冷不冷?”沙漠里昼夜冷暖相差极大,白日里要小心遮阳,一入了夜却要加意御寒了。此时虽未入冬,太阳一落,寒风阵阵,陡然便森冷起来。夏夷则道:“有一点儿。我那包袱里帮我拿件衣服出来吧。”他素来畏寒,此时在篝火前坐着,向火的前身倒颇暖和,后背却是寒浸浸的。乐无异伸手往他背上摸了摸,解开他包袱一看,只有两件棉衣,在关内穿穿倒还罢了,沙漠夜里浑不顶事,于是回身向帐篷里扯出一件披风,抖开来罩在他身上,道:“穿我的吧,这个暖和。”夏夷则一摸披风前襟,里侧乃是软绵绵的羊毛,外侧包着厚厚的锦缎,一披上身便将寒风挡得严实,想来是专为夜里御寒备的,于是问道:“给我穿了,你冷不冷?”乐无异答道:“我习惯了,这里有火呢,不冷。”披风宽大,若是四下无人,两个人挤一挤也尽裹得下,只是此时周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,夏夷则只敢往他身边靠了靠,两人臂膀贴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正说话间,对面阿里木老爹的帐篷前站起一个人来,那人绕过篝火,直走到他们身前蹲下,双手往前一伸,递给乐无异一只木盘,说了几句胡语,乐无异接过木盘,也用胡语回答。夜里人人穿得厚实,这人又戴了顶皮帽,是以看不出身形,直到这人开口,夏夷则听得声音尖细清亮,才知是个年轻女子。只听乐无异用胡语对那女子说了一句,又改用汉话说道:“阿依丽,我来给你引见:这是我的好朋友夏夷则,从长安来看我。”又对夏夷则道:“夷则,这是阿依丽,阿里木老爹的女儿。”夏夷则见他二人一坐一蹲,自己也不方便起身,于是抱拳冲阿依丽欠了欠身,道:“在下夏夷则,多谢阿里木老爹照料。”阿依丽嫣然一笑,道:“你好啊,夏大哥,你是小城主的朋友,也就是我的朋友啦。”夏夷则听她汉话说得甚好,想来下过苦功。

       那木盘上放着两只陶碗,装着些烤热的羊肉面饼,乐无异把木盘递到夏夷则手里,说道:“路上只有干粮干肉,将就吃些,等明日回了偃城我给你做好吃的。”阿依丽拍了一下手,道:“我不知道有客人,没拿那么多吃的,爹爹也不同我说。小城主你略等等,我这便去拿。”说着便要起身,乐无异赶紧道: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恰在这时又有一人走近前来,也送一些食物给乐无异,又说几句话,乐无异接过食物,向他点点头。那人说的是胡语,夏夷则不懂他说些什么,阿依丽却扬起脸朝那人道:“你干嘛这么着急?小城主还没吃饭呢。难道晚一点儿修,车就会跑了吗?”言辞间颇是埋怨。那人“啊”了一声,脸上显出歉疚来,乐无异连忙宽慰:“没事没事,我带着去吃,大家伙儿都累了,早点儿弄完好歇息。”又对夏夷则道,“有辆车车轴坏了,我去看看,一会儿就回来,你快些吃,别放凉了。”说完动手将羊肉塞进面饼裹住,抓起面饼,一面往嘴里塞,一面起身跟那人一同向营地外侧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乐无异这一走,夏夷则本以为阿依丽自会离去,哪知她身子一侧,竟在方才乐无异的位置坐了下来,偏头盯着他不错眼地瞧。她是年轻女子,夏夷则既觉尴尬,又要避嫌疑,当下默默往外挪动身子,同她隔开一拳之地,埋头捧着木盘,慢慢吃里面的东西。阿依丽瞧了他一会儿,突然出声问道:“夏大哥,小城主说你是从长安来的,长安是什么样儿?”夏夷则思忖片刻,答道:“长安城是中国第一大都,城墙很高,城里有许多街道和坊市,房屋稠密,人口也极繁盛。”他虽饱读诗书,不难出口成章,只是料来阿依丽身为外族女子,年纪又小,多半听不懂汉人摩形状物,引经据典的说话,因此只以最简单的言语答对。阿依丽道:“我听去过长安的人说,那里有极大极漂亮的宫殿,天底下的商人都去长安做生意,市集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宝贝,街上的人多得前脚尖踢着后脚跟,全都穿得漂漂亮亮的——是这样的吗?真有这样好吗?”夏夷则听她说得天真,不由莞尔,答道:“这是过誉了,不过往来的各国商人确是不少,城里还有他们建的各自的寺庙和礼拜堂。”阿依丽“呀”了一声,似乎颇感意外,紧接着问道:“也有我们阿胡拉·马兹达真神的神庙吗?”捐毒人信奉拜火教,又叫火袄教,阿胡拉·马兹达意为“智慧之主”,是火,也即“无限光明”的创造者,也是拜火教的唯一神主;拜火教在西域各部流传甚广,也有商人在长安建了神庙,朝廷祠部还设有专管火祆教的祀官萨宝府官,主持祭祀(注),这些事情夏夷则听鸿胪寺的官员说起过,于是答道:“有的。”阿依丽双手合掌,小脸望天欢喜说道:“阿胡拉·马兹达庇佑,我要是能去长安看看就好啦!我做梦都想去长安。”说着用脚尖踢了一下沙子,又道,“爹爹去过好几次啦,只带哥哥们去,不带我去,老说我是小孩子,哼,爹爹就是偏心哥哥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夏夷则见她小女儿使性子,不便答话,低头撕了块面饼,刚要送入口中,忽然又听她说道:“爹爹不带我去就算啦,我跟小城主一起去。”夏夷则一怔,手上动作一顿,心道,她这话是什么意思?未及细想,阿依丽又问:“听说小城主是在长安长大的,是吗?”夏夷则答道:“是,乐兄自幼生长在长安。”阿依丽又问:“小城主的爹爹妈妈也在长安吗?做些什么营生?”夏夷则暗道,这胡人女子怎生如此无礼?口中答道:“这是乐兄的私事,未得乐兄允许,请恕在下不便相告,姑娘还是请向乐兄相询为是。”阿依丽双臂环膝,将头枕在膝上,偏着脸看着夏夷则问道:“小城主每年都要向长安去上好几回,我问他去做什么,他总说去看爹爹妈妈,夏大哥,你知道小城主在长安都做些什么吗?他,他可有骗我?”

       夏夷则听她连连打听乐无异的消息,颇觉不快,放下木盘道:“乐兄去了好一阵,还不见回来,想是车子坏得有些厉害,在下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,姑娘请自便。”刚站起身来,却见乐无异同阿里木老爹一起走来,阿依丽见乐无异和父亲到来,也即起身。阿里木老爹见了女儿,摇头无奈道:“天都黑了还不回帐篷去,缠着客人只管闹什么?一天大似一天了,还是疯疯颠颠的,将来谁肯要你哟。”阿依丽看了乐无异一眼,偎到父亲身边抱住他一条胳膊娇嗔道:“爹,你瞧不起我。走着瞧吧,我将来保准嫁给最好的男人。”阿里木老爹呵呵大笑:“不害臊,也不怕小城主和夏公子笑话。”拍拍她手道,“回去吧,小城主和夏公子要休息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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