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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伪装者/楼诚]《明长官金屋藏娇》9

    (第8章结束部分,怕大家不好回忆,贴一下)

       明楼听懂了。梁仲春听了些流言蜚语,猜度他被汪曼春捉奸丢了男人颜面,心里憋气,这是跑来表忠心献殷勤,想凭些“男人们都有的事”拉近关系了。进来之前自然也拿这腔调跟阿诚推心置腹了一回。这是真嫌他头疼得还不够厉害啊!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,明楼真想掏出枪来直接崩了他!

       明楼站起身来,手撑住桌面,微微前倾,盯着梁仲春问道:“梁处长,今年你捉到了几个抗日份子?抄到了几部军统的电台?捣毁了几个共产党的窝点?啊?”

       梁仲春满以为“为人还不错”的明长官听了他这番体贴入微的话,定然会大加赞赏,就算嘴上不方便说,两人至少也能会心一笑,从此他做了明长官的贴心人,在76号自然更加顺风顺水。哪想到明楼却端起了长官架子,一本正经开始数落他的业绩。梁仲春一下子懵了,赶紧绷直了身体,低下头老老实实听训。

     “你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?怎么不回答?”明楼追问,梁仲春后脚尖一碰,立正答道:“是!属下……”明楼却又截断他的话,疾言厉色训斥道:“争权夺利、排除异己、公报私仇,该干的工作你样样敷衍了事,不该干的倒是样样精通!新政府发给你的薪水就是让你干这些的吗?哦,我倒是忘了,梁处长可不是靠薪水吃饭的人啊!”

       梁仲春吓白了脸,瑟瑟缩缩道:“是是是,属下知错!今后属下一定加倍努力!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眯了眯眼,正准备再大点儿声儿骂得更痛快点儿,忽然吱呀一声门又开了,汪曼春走了进来,后面跟着明诚。

 

       9.

       人都凑齐了,做戏做足,明楼抓起茶杯用力一掼,茶杯啪嚓摔个稀烂,碎陶片和茶水溅了满地,梁仲春吓得一哆嗦,脸上溅了茶也不敢擦,汪曼春和明诚也顿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加倍努力?我看你是加倍努力给我惹麻烦!”明楼怒目圆睁大声喝骂,“你回去好好听一听,有多少人骂你‘任人唯亲’,纵容跟你有特殊关系的人作威作福!你把76号当成什么地方?我告诉你,76号是新政府的要害部门,不是你梁仲春花天酒地的小公馆!有精神就好好放到工作上,不要成天惦记歪门邪道,更不要跑到我这里来打歪主意!”

       梁仲春早就满脸是汗,一句不敢分辩,只颤抖着嘴唇一个劲儿地小声应承:“是是是是……明长官教训得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吐了口气,勉强压平了怒火,沉着声道:“梁处长,我奉劝你一句:少想一些风花雪月中饱私囊的事情,吃得太多,我怕你噎着!”说完撇过脸去,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。

 

       屋里静了下来,汪曼春瞅准时机笑着开口:“师哥,什么事儿啊?值得生这么大的气?”又侧身对明诚道,“还不快去给明长官重新泡杯茶来,让明长官润润嗓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诚答应一声,转身出去。明楼这才绕过办公桌迎向汪曼春:“曼春你来了。你说说,我怎么能不生气?有些人啊,工作干不好,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,倒是得心应手。”明楼一边说还一边用眼角瞥着梁仲春,一脸不屑之极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梁仲春为了二太太赶走了大太太和孩子,二太太的弟弟跟着他在76号干,还管他叫“姐夫”,这事76号人尽皆知。汪曼春一听刚才这顿骂,就知道梁仲春听说了前天晚上的事,认定明楼跟她有了矛盾,特意跑来拍明楼马屁,却是拍在了马腿上,明楼这一顿骂,其实也是假公济私来安慰她。她心里得意洋洋,脸上却不好表现得太明显,只体贴一笑:“何必跟那些蠢材生气?还不是气着你自己?你看,连衣服都乱了。”说着伸手给明楼抻了抻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明诚捧着茶杯走近,明楼抢在汪曼春之前接了过来,嘬了一口,轻笑道:“还是你心疼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羞涩一笑,娇嗔道:“师哥!这么多人在呢!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收起笑容问道:“你现在就去苏州吗?”又转向明诚吩咐道,“汪处长的事就是我的事,不能出一点儿差错。路不好走,车子开稳一点,一路上照顾好汪处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诚弓了弓身,恭恭敬敬应承:“放心吧先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点点头:“那你们早去早回,别拖到天黑,夜里没那么安全。”又扬声道,“梁处长,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?要我请你去工作吗?”

       梁仲春如蒙大赦,赶紧连连鞠躬告辞,三人先后走了出去。清洁工进来收拾屋子,明楼把公文全搬到茶几上,快速处理起来,下午他得早点儿走,还有重要的事要办。

 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一上车就掏出一把指甲锉,细细地修整指甲,她的十支指甲涂得秾艳,跟她这个人一样,危险又肆意。要办的事情不大,去苏州的汪家老宅搬几件古玩,送到汪芙蕖家里就行。明诚当然知道这只是个藉口,汪曼春今天一定会再对前天晚上的事情刨根问底,甚至威逼利诱,只不过她不开口,明诚也乐得清静,专心开车,只当后座驮了个麻袋。

       汽车很快出了城,路两边渐渐出现田舍和烟树,明诚在镜里看见汪曼春收起了指甲锉,心里翻了个白眼,整整精神,准备见招拆招。

     “阿诚,”汪曼春在镜里盯住明诚的脸,“今天为什么借你出来,不用我多说吧?”

       明诚配合地摆出一个谦卑的笑容:“先生早就吩咐过,汪小姐的问题,要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
汪曼春哼笑一声:“你不用帮着他给我灌迷魂汤,我师哥那个人,哄起人来向来是诚诚恳恳,可谁要是真信了,离穷途末路也就不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诚笑了一下:“看您说的,要是让先生知道您对他还有怀疑,先生会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 “我倒是曾经全心全意信任过他,可是我得到了什么?所以现在,我只信我自己。”汪曼春跷起二郎腿向后一靠,头枕在靠背上,下巴扬起,“别磨蹭了,说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明诚收起笑容,诚恳道:“您要是问前天晚上的事情,您都亲眼看到了,别馆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我知道,我要是连两层楼里藏个人都搜不出来,那我也不用在76号混了,不用你再重复一遍。直说吧——”汪曼春命令道,“明楼到底有没有养女人?”

       明诚苦笑道:“汪小姐,您是了解先生的,他对工作尽心尽力,经常加班到深夜,偶尔有点儿空闲时间,不是回家陪大小姐,就是陪您吃饭喝茶,就是想要干点儿别的什么,也要有时间啊,您说是不是?”明诚向镜里瞥了一眼,汪曼春闭着眼没说话,神情倒是松缓了些,于是放柔了声音又加了一句,“先生心里是放着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快要入冬了,道旁的草树都露出枯黄的意思,脏兮兮地盖着土,更显得衰败。汪曼春嗤地一笑:“他心里是有我,可也不妨碍他心里有别人。他明长官是什么地位,明家是什么家世,他回上海这段时间,有几家上门说了媒,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诚赶紧道:“那您肯定也知道,先生都推掉了。”

     “他可以试试。他今天点头,明天那个女人就会血流满门。”汪曼春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枪,细白的手指勾在扳机上滑动,仿佛随时准备把子弹射入仇敌的胸膛,“明家大少奶奶的位子,我坐不上,其他人也休想!”

 

       明诚仿佛被她的煞气慑住了,绷紧了身体安安静静开车,一眼都不敢再往镜里瞥。汪曼春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紧张才冷冷道:“你跟在我师哥身边的时间最长,我要你保证,不管是他自己想,还是有人送上门,我师哥身边,不能有其他任何女人!现在没有,将来也没有!”

       明诚愁得脸上几乎挂不住笑:“汪小姐,我毕竟只是一个下人,先生的事,我哪里做得了主啊!这得先生和大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 “那个没男人要的老女人!”汪曼春脸色一沉,咬牙切齿骂了一句,忽然又笑了,“不如这样,你起个誓来听听:如果明楼敢有其他人,明镜死无全尸。”

       一瞬间明诚觉得他连头发都怒立起来,恨不得转身拔枪射得汪曼春一身窟窿,他握紧方向盘忍了忍,咳了一声干笑道:“汪小姐,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?如果我敢说这样的话,先生会一枪打死我的!”

    “明镜说,如果我杀了她,明楼也会杀了我。那你呢?”汪曼春抬起手臂,冲着明诚后脑举起了枪,“你可不是明镜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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