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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古剑二/乐夏]《得麒麟者得天下》(短篇完结)

        看了《琅琊榜》玩个麒麟梗。算是古风玄幻AU吧,夷则是凡人,乐乐嘛不用说了~~~LO主有病不吃药,谢绝殴打XDDD~~


 

夏夷则靠着一棵枯树筋疲力尽地坐倒下来,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雪地和枯树,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往手臂上聚集了一点力气,摸索着抓了一把雪塞进干渴的嘴里。

他已在这雪原里逃了整整五天。那些人派来的杀手封住了所有通往人烟的路,只要他一露面就倾巢追杀,他只能朝大雪原里寻觅一线生机。

他的干粮早就吃完了,只好去摘野果;野果也早冻得掉尽了,只好去捕鸟兽;剑也丢了,鸟兽更是藏得严严实实,只好捡一根木棍,往树根下、石头下去挖掘,希望能掘到一窝睡得昏沉的小兽。

他凭着偶尔摘到的几颗野果和捡到的一只冻死的野兔苦熬了这几天,每当他倒在雪里,魂魄就要离体而去,他那屈死的母亲就会立在他面前,用七窍流血的面孔厉声喝斥他去复仇!他就重又挣扎起来,往嘴里塞满雪。

他绝不会死在这荒野里!他定要夺得那至尊之位!叫那些禽兽知道什么是痛!

 

呦——呦——

风里模模糊糊传来两声兽鸣,夏夷则猛地睁开眼,强打起精神细听——

呦——呦——

是鹿!

夏夷则扶着枯树奋力站起,循着鹿鸣跌跌撞撞寻去。他身上还有一点火刀火绒,雪原里到处是枯枝,也许老天不要他死,给他送来一块烤鹿肉!

踉踉跄跄走了几步,鹿鸣渐渐清楚起来,夏夷则瞪大眼睛四下张望,到处都白得晃眼,很快两眼便充满泪水,只得闭眼歇歇再找,反复了两三次,眼看气力快要用尽,叫声终于到了身前。夏夷则探头朝脚边的雪坑里望去——雪坑大约半人高矮,一只幼鹿正卧在坑底呦呦地叫。

 

夏夷则毫不犹豫地滑进坑里,长臂一伸,一把将小兽拖到眼前,这一眼却愣住了——他一直以为是头小鹿,可这东西眼珠是琥珀色,头顶两只角竟是一红一黄,肩上还生着五彩鳞片,分明是个怪物。

这东西大约是太小,还不懂害怕,被捉住在半空也不挣动,只老老实实看着他。夏夷则愣了一瞬,忽然感觉擒着小兽的手掌一阵温热,他换了只手擒着小兽,将原先那只缩回来一看,手掌上湿乎乎沾着一片血迹。怪不得这小东西只卧在坑里不跳出去,原来是受了伤。

夏夷则将带血的手掌递到嘴边舔了舔,血还有些余温,又腥又甜,引得他空荡荡的胃一阵抽搐。鹿血大补,可以直接喝,何况有了滚烫的鹿血,他才有力气烤肉。夏夷则舔舔嘴唇,避过小兽温驯的眼睛,按住它的脑袋,将唇贴到毛茸茸的脖子上,狠狠心,朝着皮肤下搏动的血脉张开嘴。

 

刚要发力咬下去,手上突然变得极为沉重,夏夷则猝不及防,向前直跌下去,扑嗵跌到坑底,竟然不疼。手上擒着的小兽不见了,眼前是人的半副肩膀一截颈项。夏夷则吓了一跳,赶紧一撑身一抬头,只见身下多出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自己正趴在少年胸膛上,少年琥珀色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。

夏夷则手脚并用,急忙爬起来退到坑壁前,那少年也跟着翻身而起,要朝他靠过来。夏夷则厉声断喝:“不许动!”

那少年果然停住不动,夏夷则飞快地打量了他一遍,见少年身上并无兵器,应该不是追兵,稍微放了些心,问:“你是什么人?!从哪里冒出来的?!”

“我?”那少年抓了抓头发,“我一直在这儿啊。摔了一下上不去了,”少年指了指坑顶,“幸好你来了。”

一直在坑底的明明只有那只小怪物!夏夷则看看少年头顶上一红一黄两只粗短的角,强自镇定问道:“你是妖怪?”

“我什么地方长得像妖怪?”少年瞪眼嗔怪。

夏夷则皱眉:“从鹿变成人,不是妖怪是什么?”

少年皱起眉头吊起眼角:“我什么地方长得像鹿!”

不管是人是鹿还是妖怪,似乎没什么危害,也不能再吃,夏夷则不愿再搭理,转身撑住坑壁想要翻上去,哪知道又虚弱又受惊吓,手臂竟然软软的一丝力气也使不出,一时间只能靠在坑壁上积攒力气。

身后少年突然问道:“你是不是饿了?”紧接着便飘来一股肉包子的香气。

光闻着就知道肉馅又嫩又多汁,夏夷则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,连腿也软了。

 

夏夷则没问冰天雪地少年两手空空哪里来的包子,妖怪嘛,总是会些奇异法术的。居然还变出了甜酒,夏夷则坐在坑底,就着温热的酒浆啃着包子,一边“礼尚往来”听少年讲他的来历。

少年自称叫“乐无异”,手肘支着膝懒散地坐着,手里擎着酒杯:“我们这一族在成年之前都要认主,不然长不大,族长说我快成年了,就把我给扔下来了,哪知道掉在这么个没人的地方,还把腿给摔了。幸好你来了,不然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冻多久。”

“扔下来?从哪里?”夏夷则问。

乐无异竖了竖食指:“天上啊。”

夏夷则抬头望了望天,空荡荡连云都没有,好吧,听说妖怪也是会腾云驾雾的。“这坑也不深,你怎么不出去?”

乐无异指了指肩上的血迹:“摔伤了呀,疼得站不起来。”

夏夷则抿了抿唇:“请容在下提醒乐兄,你方才说摔伤了腿,这里是你的肩膀。”

乐无异眨了眨眼睛,突然一拍脑门儿:“哎呀,我没说清楚,用原形的时候都是腿,变成人这里就是肩膀——你刚才把头放在我肩膀上是做什么?”

夏夷则脸一红,岔开话问:“那乐兄为何不变成人形翻出去?”

乐无异答:“下界寻主只能用原形,族长在我身上施了法,不认主就不能变成人。”

夏夷则惊得忘了啃包子:“那你变成了人——”

乐无异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:“我认了你呀!”

一头鹿精说认他为主!夏夷则仰头干了一满杯酒压惊。

“请恕在下还有要事,不便带着一头……一位……一只妖怪上路。”夏夷则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。

“说了我不是妖怪!”乐无异气哼哼地叫,赶在夏夷则再出声之前把他堵了回去,“麒麟择主,你没听说过?!”

 

“麒麟龙头鹿角、虎眼麋身……”夏夷则第三次去看乐无异头顶那对角。

乐无异见了他的目光,伸手往头顶角上摸了摸,一脸自信:“现在是短了点儿,可我再有一个月就成年啦,到时候就跟族长他们一样,一对角又大又漂亮!不信你到时候看!”

“麒麟出,祥瑞现……”夏夷则抱臂侧目,斜睨着他在坑里蹭花的脸蛋和袍子。

“对啊,我的祥瑞。”乐无异指了指装包子的盘子,“啊你吃完了?要再来一盘吗?”

一只从天上掉下来把自己摔伤的“麒麟”,能主什么祥瑞?!除了肉包子。夏夷则起身草草抱了抱拳:“天色已晚,请恕在下先行一步。一饭之恩,容后再报。”说着转身按住坑顶,利落地翻了上去。

“哎你等等我呀!”乐无异赶紧跟着爬出雪坑追上去,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们要去哪儿?”

是我一个人!不是“我们”!夏夷则迈开大步向前赶,乐无异在后面紧追不舍,踩得雪地嚓嚓响。

“喂!你说话呀!”乐无异叫嚷着,“虽然我认你为主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,可是你先告诉我一声去哪儿行不行!”

妖怪别跟着我!我不是什么“主”!夏夷则腹诽着加紧脚步想把乐无异甩掉,可惜雪太深走不快,乐无异一直在身后嚷嚷,叫得上气不接下气,夏夷则心下一软:“为什么选在下?!”

“看着顺眼啊!”乐无异理直气壮的声音传来,“认主就一辈子不能改了,当然要选一个顺眼的!”

真是多此一问!夏夷则一口气噎在嗓子里,埋头走路。

“喂!我走不动了!”乐无异被风呛得直咳嗽,抹了一把冷风激出的眼泪,吼得声嘶力竭,“得麒麟者得天下——你不想要天下吗!”

夏夷则骤然停步。

 

夏夷则坐在桌边,看着满桌上水晶盆里的莼菜羹、琉璃盘里的鲈鱼鲙,翡翠釜里的驼峰炙……还有夜光杯里的葡萄酒,头痛地揉了揉额角。自他和乐无异从大雪原里出来,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,乐无异倒是成年了,可“得天下”的大事一句也没从他嘴里听说过,每天只见他变换着花样做菜,一日三餐层出不穷,夏夷则担忧自己练剑时已不如往日灵巧。

乐无异又捧着一道菜进来,见夏夷则还没提筷子,忙把盘子放下,坐到夏夷则身边,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:“夷则你怎么不吃呀?这个烤鹿筋是你爱吃的,赶紧吃,凉了就不嫩了。”

夏夷则按住他的手:“乐兄,吃饭先不急,我有几句话想问乐兄。”

“你说啊,边吃边说。”乐无异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笋尖。

夏夷则正色道:“我的心事乐兄知道,母亲被害冤死,我立誓夺得皇位为她复仇!”

乐无异放下筷子郑重道:“你放心,我是你的麒麟,不管你想干什么,我都会帮你!”

夏夷则满怀希翼地问:“那对于天下大势,不知乐兄有何高见?”

乐无异“咹”了一声,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夏夷则只好又道:“我现在手中并无实权,既然要夺位,那上据朝堂下联州府,一应事体,乐兄认为我们应该如何着手?”

乐无异眨巴着眼睛看着夏夷则半晌,恍然道:“啊,你是说王道霸业、争夺民心、行军布阵的事。”

夏夷则急切地点了点头,正要再问,却见乐无异一脸轻松地笑:“这些我不会啊。”

“不会?!”夏夷则惊得连“话不高声”都忘了,“乐兄不是说‘得麒麟者得天下’吗?!为什么不会?!”

乐无异奇怪地问:“麒麟有那么多,哪能只只都懂争天下的事呢?”

夏夷则有些茫然,又不肯放弃:“那、那都有些什么麒麟?”

乐无异扳着指头数:“有管山川的,有管湖泽的,有管兵器的,有管丝绸布帛所有织物的,有管古往今来所有图画的……”说着说着见夏夷则脸色越来越黯淡,不禁委屈起来,“夷则,你只喜欢管皇图霸业的麒麟吗?那可是有好几百年没见着啦。”

相处了一个月,乐无异的陪伴和照料令夏夷则倍感温暖,一见他难过,忙安慰道:“不,乐兄也是很好的。只是我有些好奇,乐兄到底是掌管什么呢?”夏夷则想着花样百出的菜色惴惴不安。

乐无异眼睛一亮,头顶两架长角倏地冒出来,跟着脑袋得意地晃:“我是掌管天下美食与财宝的麒麟!天下没有我不会做的菜!没有我找不到的财宝!哎呀你快喝这个莼菜羹,冷热正好!”

那一对角一支红彤彤,一支金灿灿,像雄鹿的一样,又粗壮,又漂亮。夏夷则目瞪口呆地看了一阵,又看看满桌珍馐和万钱一件的器皿,忽然笑着摇了摇头,接过乐无异盛来的莼菜羹。也罢,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夺天下的事他自己会做,真有举事的那一天,至少他是底气十足了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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