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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古剑二/乐夏]《危山野墅》10

        终于愉快地“疗伤”起来了~~~(什么??)本卷后面的部分我都觉得好可爱么么哒~~~


        那偃甲人左膝关节被乐无异一剑砍碎,摔倒在地,再站不起来,却是蹬足摆手犹自不停,战斧一起一落,砰砰敲在地上震耳欲聋,将竹铺的地面砍得碎片纷飞。夏夷则见危机已解,撤去闻人羽身上先天养命阵,只觉胸口伤处随着胸膛起伏痛不可抑,不由捂住伤口皱紧眉头。闻乐二人赶忙扶他坐下,闻人羽伸手便去拉他衣襟,夏夷则忙捂紧胸口惊道:“闻人姑娘,你这是何故?”
  闻人羽道:“帮你疗伤啊,快把手拿开。”
  夏夷则将胸口挡得更紧,涨红了脸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在下怎可在姑娘面前宽衣解带!在下自己来便可!”
  闻人羽理所当然道:“我们天罡在战场上受伤是家常便饭,都是互相帮助疗伤,生死之间还讲什么男女之别!”又催促道,“快把手拿开,你还在出血呢。”
  乐无异也帮腔道:“就是,夷则,这时候害什么羞啊,赶紧让闻人帮你止血。”
  夏夷则坚持不肯,乐无异看着他身前一片血红,着急道:“那这样吧,闻人你转过去,怎么止血你教我,我来!”
  闻人羽依言转过身去,背对着他二人指示道:“无异你先把夏公子衣服解开,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。”
  夏夷则松开手,乐无异依言解开他腰带,一面拉开层层衣衫,一面惊叹道:“才入秋而已,夷则你怎么穿这么多啊?”待到拉开里衣露出胸膛,又是一声惊呼,“怎么这么多伤?”

       闻人羽惊问道:“什么?不止一道伤口?”

       夏夷则道:“方才只挨了一下,其余皆是旧伤,并无大碍。”
  那一道新伤犹在淌血,横在夏夷则苍白胸口上怵目惊心,乐无异心中一紧,忙问道:“伤没伤筋骨怎么看啊?我不会啊!”
  不待闻人羽答话,夏夷则已道:“乐兄不必担心,在下也粗通岐黄之术,这伤并未伤及筋骨,只是皮肉损伤而已,止血上药,包扎起来便可。”
        闻人羽闻言先松一口气:“还好还好,没有伤到筋骨,不会影响以后行动。”又指示乐无异道,“你去打水来,我去拿伤药和干净的布。”
  二人分头行事,取来清水伤药,乐无异按闻人羽所授,先用清水替夏夷则洗净伤口,然后将止血药粉撒在白布上,将白布覆上伤口,用手按住,等待血止。乐无异愧疚道:“都是我不好,要是我不碰那玩意儿……”
  夏夷则宽慰道:“乐兄不必自责,那东西如此显眼,谁能想到它竟是个机关?”
  乐无异忽觉按住伤口的掌心湿浸浸的,抬起一看,却见血已浸透白布沾上他掌心,大惊道:“都已经过了好一会儿,你的血怎么还没止住?” 
  闻人羽道:“不可能呀,这可是百草谷最好的伤药!到底怎么回事?”
  夏夷则神色寻常,只道:“无妨,在下体质异于常人,歇息片刻就好。” 
  乐无异看那血色在白布上越漫越宽,着急道:“血实在流得太多了!怎么办啊闻人!”
        闻人羽道:“换种药试试!”说着急向包袱里又取出一种伤药抛给乐无异。
  这一次果然不再有血色浸透白布,乐无异喜道:“血止住了!”
  闻人羽亦是欢喜:“不愧是师父配的药,百试百灵!血已经止住了,这两天小心别弄裂伤口。”
  夏夷则见他二人为自己如此忙碌,心中又多一层感激,忙道:“明白了,多谢。”
  乐无异又按闻人羽所说,将白布撕成条,从胸到背绕了几圈,替夏夷则裹好伤口,奇怪问道:“这伤口也不很深,怎么竟会血流不止?看你平时脸色也不大好,莫不是有病在身?”
        夏夷则一面重新拢好衣衫,系上腰带,一面道:“在下体质特异,伤口难以愈合,并因此而不能修习某些术法,但并不影响日常行动,乐兄不必多虑。”
        乐无异招呼了闻人羽,闻人羽回身靠拢过来,看着夏夷则道:“体质特异还能有这么好的身手,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?”
  自打八岁拜入太华山门下习文练武,十一年来起早贪黑,顶严寒冒酷暑,其间种种,夏夷则不欲向人提起,正要敷衍过去,忽见一只木头鸟儿竟拍着翅膀由大门飞入屋内,不由奇怪道:“那是——”
        乐无异回头一瞧,哈地一笑:“我的偃甲鸟!你可总算回来了!”说着抬高右臂,那木头鸟儿竟自行飞落到他臂上,乐无异又道,“这是我做的传信偃甲,能直接传声音,你看了就明白了。” 
  说着正要发动鸟儿出声,闻人羽连忙拦住:“等一下,”指指那犹在砰砰挥斧的偃甲人道,“还是先想办法让这东西停下来吧,这声音实在太吵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乐无异将偃甲鸟放到桌上,双掌一击,爽快道:“好勒,看我的!”说着走到那偃甲人身畔,绕着它仔仔细细边走边看,末了指着两侧腋下和砍碎的左膝道,“这三个地方,闻人,用你的枪尖撬开一条缝儿,我灌水进去,破坏掉里面的导灵栓,它就不能动了。”
  闻人羽依言而为,果听那偃甲人内里一阵细碎爆响,战斧最后缓缓挥动一下,彻底停住了。
  乐无异重又擎起偃甲鸟,伸手往肚子底下一摸,一个女子声音忽然自鸟腹中响起:“吾儿无异,你为寻找谢衣大师而离家远行,娘不胜欣慰。”
  夏夷则心道,原来这说话的女子便是定国公夫人,乐兄的母亲,这个东西却好,相隔千里也能传音。忽然心中一动,若用这偃甲鸟儿,或许可以同被困深宫的母亲通上消息,只是这鸟儿想来制造不易,甚是珍贵,不知乐兄肯否相借?
  偃甲鸟继续传声道:“别人家孩子在你这年纪,早已成家立业,你却与别不同,不爱出门不说,连朋友也少有。娘一直担心你就此荒废光阴,如今你肯出门历练,自是好事。然而谢前辈已匿迹百年,娘亲先师也再不曾有他音讯,只怕你终要失望。”
       乐无异听到此处,嘿嘿一乐,得意道:“要是这回真能找到谢爷爷,娘不知道要多惊讶!” 
       那声音又道:“娘在鸟腹中放了银票,在外莫苦了自己。另外,多为爹娘保重着些。你爹也有话要叮嘱你。”
  乐无异一下子苦了脸:“爹该不会又罗嗦一堆……”
     便听一个和蔼男声道:“咳,这个这个,听娘的话,爹没别的要说了。啊对,那把剑……你谨慎些。好了,就这样吧。早些回来!”  
  夏夷则识得乐绍成声音,只是乐绍成在朝堂与宫宴之中向来沉稳寡言,不料对着儿子却是如此亲切随和,心下暗暗羡慕。

       那厢闻乐二人拌了几句嘴,一个说闻人羽听着他父亲声音眼冒贼光,一个说对方看个偃甲小人儿也要垂涎美色,互相争执不下。夏夷则插口问道:“在下也对定国公慕名已久。不知他如今一切可好,可还常在官场走动?” 
  乐无异轻松笑道:“老爹啊,他早就不跟那些当官的往来了,嫌他们麻烦事太多,一心一意做生意多好呀。”
  夏夷则称赞道:“定国公秉性高洁,令人钦佩。”只是这样一来,若想得乐绍成助力,却是难上加难了。 
  乐无异道:“我爹又不在,干嘛说他好话?你还是省点儿精神,好好养伤吧。”
  闻人羽也来劝说,要夏夷则安心养伤,不必挂心行程,夏夷则惦记着向乐无异商借偃甲鸟,便也暂时打消同闻乐二人分手,连夜下山的念头。乐无异收拾了灶间,备好干粮热水,三人草草吃过,又同闻人羽一道取出行囊中的油布毡毯,将书房安排一番,让夏夷则赶紧歇下。伤药镇痛效果甚好,这一日又甚耗精力,夏夷则虽然满腹心事,却也渐渐睡了过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一夜夏夷则睡得极不安稳,断断续续梦了数回,一时梦到独自站在梅花树下,四周遍覆白雪,周身冷彻;一时梦到在太华山修练御剑之术,自半空里摔落在地,手臂擦出血来,周遭同门无人前来相扶;一时又梦到被兄长捉了去,浸在盛满热水的大鼎里,要炼出他妖形,烫得皮开肉绽,苦痛欲死……他不住挣扎,稍稍醒来便觉混身酸痛,困倦不堪,立时又跌进梦里。直到梦见母亲到来,替他加被擦汗,搂着他温柔拍哄,终于安心,慢慢睡得踏实。
       再醒来时天已大亮,金灿灿阳光透窗而入,照得满屋一片光明。身上酸痛比夜里轻了好些,却觉十分沉重,垂目一看,却是盖着厚厚一床大被,额上还覆着浸湿的手巾。夏夷则伸手拿掉手巾,撑住床铺刚想起身,忽听吱呀一声响,乐无异拎着只茶壶推门走了进来。
  一见夏夷则醒来,乐无异眼睛一亮,欢喜道:“夷则!你醒了!”说着将茶壶搁在桌上,快步走近榻前,俯身将夏夷则扶着坐起,将外衣披在他肩上,又道,“夷则,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发烧了?吓坏我跟闻人了。”
  夏夷则想要说话,一开口便觉喉中干涩灼痛,竟不能出声,不由皱眉,乐无异一拍脑袋道:“对了,闻人说你醒了肯定要喝水,我马上倒,你等着。”说着转身去桌前,从那茶壶中倒出杯水来,一边吹着一边递到夏夷则手中,“刚烧开的,小心烫。”
  喝下些水润过喉咙,夏夷则忙问道:“乐兄,不知现在是何时辰?”
  乐无异答道:“辰时过半了。”
  夏夷则大惊:“在下竟睡了这许久,岂非误了行程?”
  说着便要掀被起身,乐无异眼疾手快连忙按住:“你干什么?我跟闻人都说好了,一定让你好好休息几天,快躺回去!”
       夏夷则争辩道:“在下并无大碍,不必为在下延误行程。”
  “不行不行,说了不许起来就是不许起来。”乐无异只管按着不松手,“再说了,我和闻人照顾了你半夜,觉也没睡好,今天也赶不了路啊。而且我还有一大堆偃甲和图谱没看,夷则你就当为了我,多在这里休息几天好不好?”
       夏夷则被他说得哑口无言,只得呐呐应道:“好,在下明白了……”
  乐无异一笑:“这才对。”抬手到夏夷则额上贴了贴,又道,“还是热,不过比昨晚已经好多了,闻人说要冷敷,果然没错。” 
  夏夷则微低了头,咳了一声道:“有劳乐兄和闻人姑娘……”
  乐无异瞧着夏夷则不甚自在的模样,摇头叹道:“我说夷则,一个大男人,你跟女孩子面前害什么羞啊?放心吧,她进来的时候我把你裹得严严实实的,不耽误你‘男女授受不亲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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